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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文摘要:中國傳統文化中審美屬性的高級表現形式,是千百年來與農業生產方式息息相關,融會貫通了各方面思想精華,最終凝聚為以儒、道、佛為主要代表的傳統意識形態。盡管這三家思想對世界的看法、生活觀念和哲學立場上各有側重,但是,在超越世俗,建立理想境界,共同追求審美精神的生成方面卻是相似的。
論文關鍵詞:中國文化,審美精神,生命本質,和諧統一,美學審視
中國文化的頑強生命力是舉世公認的。在人類漫長的歷史演變過程中,大自然帶來的滅頂之災、種族斗爭、外敵入侵造成的亡國之患,使不少的賓化形態由盛轉衰,走向滅亡。而中國文化綿延數千年,其間雖然也無數次地出現過足以亡族滅種的巨大災難,但其完整的文化形態卻一脈相承,始終沒有中斷。到底是什么原因使中國文化產生了如此強大的生命力,抵御了無數天災人禍而生生不息?本文擬從審美精神的視角,談些管窺之見。
(一)
審美精神被視為中國文化的生命本質。中國文化中存在著濃重的輕功利、重精神,輕經驗、重感悟的特點。不管是人們在政治活動過程中極力推崇的“無為而治”,還是在宗教信仰中追求的天、地、人多種崇拜的有機統一,特別是被視為文化精華的“夭人和一”思想,都在凝聚了大量智慧的同時,體現出在具體感悟中升華精神,在融會貫通中追求盡善盡美的超越性。以這樣的心態面對自然和社會中的各種現象,萬事萬物之間不是相互對立的,而是渾然一體、有機統一的生命形態。
從春秋時期老子所謂:“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的宇宙觀,到漢代董仲舒推崇的“天地人,萬物之本也。天生之,地養之,人成之’。的天地人和思想,再到唐代劉禹錫所說:“天,有行之大者也;人,動物之優者也。天之能,人故不能也;人之能,天亦有所不能也。故余曰:天與人交相耳”的說法,都十分明顯地反映出人與自然天地和諧統一的思想。中國文化中,世間的一切事物“首先作為與人打交道起作用的東西展示出來。人在認識世界萬物之先,早已與世界萬物融合在一起,早已活動在世界萬物之中”。
在這樣的文化背景中,世間存在的一切事物之間便不是一種對立的關系,而是先天地相互關聯著,具有一種與人為善,符合人性的對象化特征,使得我們的祖先在漫長的歷史過程中不管遇到什么樣的艱難險阻,都能從人與自然先天存在的應然和諧關系中得到寬慰,并在本質力量得以對象化的過程中獲得審美愉悅。
意大利思想家維科認為,每個民族在幼年時期都先天地具有一種“詩性智慧”,使這一時期的人們在進行各種文化活動時都具有實用與審美不分的特點。時至今日,我們仍然能夠從古代西方哲學家留下來的大量對話里,從先秦諸子的思想記載中,看到現象與理性并存、感悟與哲思融會的大量美父,感受到先人思維中的“詩性智慧”的無比魅力。在由“詩性智慧”向哲學智慧過渡的過程中,中國的哲人們在保持著自然生化觀的基礎上,將以種族繁衍為目的的生存體驗與對自然宇宙運行規律的宏觀揣摩相結合,形成了天地自然與人相容共生的文化形態。在中國哲人眼里,“萬物本原與吾人真性原非有二。’,均主體與客體是不能須臾分離的,主體既是宇宙萬物的一部分,又是吾人真性,即“真的自己”的體現。
這樣,人們在與宇宙萬物接觸過程中所形成的功利判斷與審美判斷也相融相通,不能分離。在中國哲人看來,提煉“智慧”的過程完全沒有必要將其中原生態的“詩性”隱去,將人們獲得“智慧”之前的生命感悟隱去,進而虛構出一個遠離生活,遠離形象,純粹抽象的理性世界。對中國文化有著深入研究的當代美學家宗白華先生,在談到自己由哲學研究轉向藝術研究時就曾深有感受地說過這樣的話:“我已經從哲學中覺得宇宙的真相最好是用藝術表現,不是純粹的名言所能寫的,所以我認為將來最真確的哲學就是一首宇宙詩。’響其實,正是這種源遠流長的詩與哲學融合的文化氛圍,不僅孕育了王國維、宗白華、錢鐘書這樣具有“詩性智慧”的近代宗師,還孕育了曹雪芹、鄭板橋、朱熹、蘇軾、王羲之、司馬遷等一大批具有“詩性智慧”的古代藝術家。中國歷史上盡管沒有出現獨立的美學學科,更沒有專門的美學家。
但是,翻開各個歷史時期留存下來的文化典籍,我們仍然可以看到大量前人對自然、人生,尤其是對各種藝術現象的思考與總結,形成了“情志”、“氣運”、“形神”、“豪放”、“飄逸”、“心性”、“意境”等等具有中國特點的美學范疇,并從先秦一直貫通到現代,構成了中國古典美學思想的重要資源,也積淀成為中國文化的美學因子。
(二)
以作人為例,儒家以積極人世的態度努力塑造完美的“君子”為己任,并從內容和形式兩個方面對君子的形象進行規范。認為君子不僅應該具有“志于道,據于德,依于仁,游于藝”的內在美德,而且在行為上還應該具有以“乘殷之格,服周之冕”為標志的簡樸、合理的外在形式,所謂“文質彬彬,然后君子。
門后來,儒家學說中對人的社會價值越發看重,對人的美學評價也越來越朝著有所作為的方向發展,提出“舍生取義”的“大丈夫”思想(孟子);并以“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為人生的最高境界,也構成了儒家以追求人與社會和諧、對社會有所奉獻的人生價值標準。而道家則以出世的態度努力創造一種“復歸于無極”、“復歸于樸”的太極世界,明顯帶有對生命終極意義進行關照的特點。從思想形態的構成上看,中國傳統文化中的審美精神是由儒、道、佛三家造就的。但是儒家比較重視人的倫理規范,佛家更加關注宇宙間的空茫虛無之境,其產生的美學效果凝重而又空靈,而道家的學說是最富有生命精神的,其精神氣質莫不與藝術款款相合,在某種程度上說,道家學說對中國文化審美精神的形成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
《莊子》論“道”側重于感悟和體驗,認為真正的“道”不應該遠離人心,而應當對人心具有永恒的吸引力,人們經過各種努力趨于“道”的過程,就是向自己真實生命的復歸過程。這種過程不是利益的獲得,也不是道德的歸宿,而是一種精神的升華。在這種升華中,人可以體味生命之樂,暢想未來之境,充分感受人與天地萬物豁然貫通所產生的無限快慰。禪宗作為中國化的佛教,其基本宗旨是教化人們經過“戒”、“定”、“慧”等修煉方法,達到解脫生死、佛我同一的極樂境界。這是一種“外去眼境,內凈心塵,不與不取,不愛不慎,”根除情欲,讓心靈光明潔凈的美好境界,與中國傳統文化中追求的“凝神遐思,妙語自然,物我兩忘,離形去智”的審美狀態正好吻合。雖然儒、道、佛三家各自獨立,甚至也存在著這樣或那樣的分歧與對抗,但是,其信仰中都不約而同地包含有“和”的思想,在追求美的問題上殊途而同歸。這樣一來,三種教派不僅能夠在中國歷史上長期共存,而且還能夠相互借鑒,取長補短,增強著自身的生命力。